摘要:

充值累计不超过元?充值不能超过?“孩子太沉迷游戏了。”12月1日，张伟(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他10岁的儿子越来越沉迷于玩手机游戏。"他每天晚上10点才睡觉。"另一位家长面临着同样的困境。“除了玩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还不停的给游

“孩子太沉迷游戏了。”12月1日，张伟(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他10岁的儿子越来越沉迷于玩手机游戏。"他每天晚上10点才睡觉。"

另一位家长面临着同样的困境。“除了玩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还不停的给游戏充值。现在我一个月花六七百块在游戏上。”

11月，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发布《关于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对账号实名注册制度、游戏时长、付费等方面做了详细规定。

“我国未成年人沉迷游戏的情况相当严重，不仅影响了学生的健康成长，也给很多家庭带来了焦虑和困惑，还可能滋生一些社会问题。”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说。

11月27日至12月9日，新京报记者用苹果手机在APP Store下载了多款热门游戏进行测试。结果显示，游戏厂商对要求相对严格，很多中小游戏公司仍不主动提示实名认证。未成年人晚上10点以后依然可以登录游戏，甚至还有可以给7岁孩子充值的游戏。

测试30款游戏，其中19款不主动提示实名认证。

“很多游戏进入页面后都没有任何需要实名认证的提示。”12月2日，重庆的林箐(化名)告诉记者，“孩子手机里全是各种游戏，一不留神就能玩上几个小时甚至一天。”

据《青少年蓝皮书——中国未成年人互联网运用和阅读实践报告(2017-2018)》报道，未成年人首次触网年龄持续走低。截至2017年底，7岁(学龄前)儿童触网比例达到27.9%，10岁儿童触网比例达到70%左右，小学生“拥有自己的手机”比例达到64.2%。

数据公司Quest Mobile发布的《2019手机游戏行业半年报告》显示，未成年玩家平均安装的手游app数量达到了4.2个，使用的app数量也达到了2.5个。

“有些游戏不主动提醒实名认证，有些即使弹出也没有强制要求，孩子会直接跳过。”作为家长，张伟也感到无奈。

近日，记者测试了30款游戏，其中只有《王者荣耀》 《阴阳师》等11款游戏会主动弹出与“实名制注册认证”相关的提醒，其余19款游戏均无主动提醒。在这19款游戏中，记者有7款没有找到实名注册制选项。

在APP Store免费榜排名靠前的一款《至尊斗罗》游戏中，记者登录后并未收到任何关于实名注册制的提示，无需注册即可快速登录。记者在游戏中反复搜索，没有发现实名制的选项。

在另一款名为《迪士尼王国》的游戏中，记者进入时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关于认证的提示，在游戏页面也没有看到实名注册制的选项。

“许多游戏没有提示，”林箐说。“孩子们很难通过下载来玩这些未经授权的游戏。”

另外，未成年人用的手机很多都是父母的手机。在一些游戏中，“系统自动默认为以前的登录”，并将用户认证为成年人。这意味着，在没有家长有效监管的情况下，未成年人可以利用这些漏洞长时间的玩和充值。

“7岁儿童”可充值《宾果消消消》

《通知》要求，22: 00至次日8: 00不得为未成年人提供游戏服务，法定节假日每天不超过3小时，其他时间不超过1.5小时。对于8周岁以下用户，不允许提供游戏付费服务；同一家网游企业，8-16岁未成年人单次充值最多50元，每月充值不超过200元。16周岁以上未成年人，单次充值最高100元，每月累计充值不超过400元。

新京报记者以未成年人身份登录并注册了多款游戏的“实名制注册认证”后发现，虽然《通知》规定“每天22: 00至次日8: 00不得以任何形式向未成年人提供游戏服务”，但实际上仍有不少游戏可以玩。

12月4日凌晨1点，记者下载并登录游戏《宾果消消消》。点击“设置选项”，选择“实名认证”后，系统出现“实名认证防沉迷”的提示。记者用一个7岁小孩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认证后，系统提示“认证成功”。但是当我回到游戏界面时，由于时间原因，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禁止游戏的提示。那么，当你退出游戏重新进入时，就没有障碍了。此时，系统状态显示“已认证”。

记者注意到，很多游戏在超过规定时间后，仍然可以注册登录为未成年人。一些游戏甚至为8岁以下的儿童提供充值服务。

12月9日，记者以上述“已认证”身份登录《宾果消消消》并进入其商城页面，发现其为玩家提供了多个不同价格的充值套餐。记者尝试购买他的“12元”套餐后，系统转入支付页面，随后充值成功。

"这意味着7岁的孩子仍然可以充电."上述家长表示，“明显违反了《通知》中‘网络游戏企业不得向8周岁以下用户提供游戏付费服务’的规定。”

同样是凌晨1点，记者用未成年人信息实名认证《迷你世界》后，游戏弹窗会被防沉迷系统提示，但可以继续进入游戏页面。

“现在很多游戏厂商都在整顿和收紧实名注册制度。”一位游戏业内人士表示，“《通知》中规定，完成所有用户的实名登记需要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12月底仍有用户不在实名登记系统，厂商很可能会承担责任。"

短视频变成新的游戏下载渠道，访客模式依然可以充值。

“孩子了解新游戏的渠道更多是在短视频平台上。”12月2日，一位家长表示，“刷视频时会不断弹出游戏广告和下载链接，很容易让孩子点击下载。”

多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短视频由于巨大的流量，已经成为游戏宣发的主要渠道。未成年人很容易被其华丽的战斗场景和CG动画吸引，可以下载玩。

《中国青少年互联网使用及网络安全情况调研报告》显示，20%的青少年“几乎总是”看短视频，“一天看几次”的接近10%。

12月2日，新京报记者通过短视频链接下载，并以游客身份多次登录一款名为《一刀传世》的传奇游戏，发现这款游戏并不是每次都弹出“身份认证”的信息，记者在游戏中也找不到关于实名认证的相关选项。

记者注意到，这款游戏中多种道具和虚拟货币都需要充值。当记者尝试以游客模式充值时，系统很快弹出充值成功的提示。而《通知》要求用户在访客体验模式下不能充值和支付消费。

另外，在《通知》中，要求设置来宾模式游戏服务不超过1小时。对于使用同一硬件设备的用户，网游公司不得在15天内重复提供嘉宾体验模式。记者玩了一个多小时游戏还能继续。即使退出游戏，仍然可以再次登录成功。

除了短视频平台，很多网页链接承载的疑似赌博性质的棋牌游戏也容易吸引年轻人下载。

12月3日，记者浏览手机网页时，弹出了多款棋牌游戏。记者以“游客模式”登录多款棋牌游戏时发现，虽然大部分游戏在首页都有“登录提示”，但仍可以游客身份登录充值。

在一款名为《JJ斗地主》的游戏中，记者以游客身份进入游戏后发现，每款游戏都要求有相应的虚拟货币投注，虚拟货币要用元宝兑换。记者尝试充值时，充值页面没有访客模式无法充值的提示，弹出了APP充值界面。

在另一款《途游斗地主》游戏中，记者以游客身份登录后，也发现这款游戏的首页出现了很多“充值”选项。按照记者的流程充值后，支付成功。《欢喜斗地主》 《斗地主》游戏也发现了上述情况的存在。

“很多桌游都不会太在意有没有‘游客不能充值付费’的规定，更不会限制玩家的游戏时间。" 12月3日，一位手游从业者表示，"毕竟这意味着收入的减少。"

家长支持网上防沉迷系统，期待各方联动。

新京报记者采访多位家长发现，大部分家长支持引入《通知》，但也有顾虑。

“我不是不相信防沉迷政策，而是执行起来不容易。”来自北京的陈老师说：“之前有很多防沉迷的措施，但是对孩子的监管效果不是很好。”

陈老师告诉10岁的儿子“游戏一天只能玩1.5个小时”后，儿子说：“那个游戏玩了1.5个小时，换一个就行了。”

“如果每场比赛都能像孩子预期的那样打1.5个小时，《通知》做出的规定就不会有很强的监督作用。”陈老师说，“充值可能会有类似的情况。如果每个游戏几百块钱，加起来还是不少钱。”

重庆的林鸿(化名)担心他12岁的儿子现在每天只玩一个游戏。如果时间有限，孩子们会不会下载更多的其他游戏？林鸿说，“要真正控制孩子的娱乐时间，光靠政策监管是不行的，更多的是靠家长的配合和管理。"

12月5日，中国社科院青年与社会问题研究室副主任田丰告诉记者，“从目前的政策执行情况和效果来看，可以为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提供一些法律和政策支持，但还存在比较大的不足，特别是在技术、法律和社会的联动方面。"

早在2007年，新闻出版总署等八部门就联合发布了《关于保护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实施网络游戏防沉迷系统的通知》，要求各网络游戏运营企业严格按照《网络游戏防沉迷系统开发标准》在所有网络游戏中开发设置网络游戏防沉迷系统，并严格按照配套的《网络游戏防沉迷系统实名认证方案》执行。

但是，很多家长反映，这个通知并没有得到严格执行。他们认为，原因是未成年人可以轻易获得成年人注册账号，从而绕过实名认证和防沉迷系统。

12月5日，记者登录闲鱼等二手交易平台，发现不少商家在出售“实名认证”的游戏账号。在一家店铺，记者看到“过瘾，无2小时限制”的游戏账号以7.90元的价格出售。一位游戏玩家表示，这些账号的主要销售对象可能是未成年人，通过这种交易，政策和厂商设置的“实名认证”制度形同虚设。

“执行保护未成年人的措施有两个主要困难。一个是技术层面，比如通过科技手段识别未成年人，一个是社会层面。如何将科技与社会联系起来，让家长加入到保护未成年人的具体行动中来。”田丰说。

游族网络副总裁李勇告诉记者，"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是一项系统工程，不仅需要行业主管部门、游戏研发机构的广泛参与和合作；d公司和运营公司，还有(更重要的)社会各界和媒体。”

游戏成瘾预防，如何识别未成年人是核心问题。

近年来，为了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新的政策措施不断出台。如何判断玩家的真实身份，如何限制未成年人的消费，如何对游戏进行分级，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新京报记者邀请腾讯互动娱乐副总裁崔、游族网络副总裁李勇、中国社科院青少年与社会研究室副主任田丰、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等，共同探讨未成年人网游防沉迷应用带来的争议、困难、风险等问题。

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有哪些不足？

熊丙奇：有必要防止未成年人沉迷游戏。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家出台了相关措施，同时也要求游戏运营商设立防沉迷系统，严格控制未成年人注册和使用网络游戏。这次《通知》定义了未成年人网游的时长和时间段，以及充值金额。希望通过监控和网游运营商的配合，保护未成年人减少玩网游的时间。

但《通知》的执行存在漏洞。此前强调游戏运营商根据游戏内容对未成年人进行游戏提示。事实上，分级的权力不应该掌握在游戏开发商和运营商手中，而应该由监管部门组建一个专业委员会，评估游戏内容是否适合未成年人注册使用。同时，未成年人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有相应的防沉迷系统。否则很容易被运营商边缘化。

田丰：国家不断出台政策，体现了目前相关部门对网络未成年人保护的重视，以及之前政策法律的漏洞，特别是过去出台的政策，效果相对有限，需要不断出台新的政策来弥补。

从目前的政策实施和效果来看，可以为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提供一定的法律和政策支持，但还存在一些不足，特别是在技术、法律和社会的联动方面。

现行政策对落地重视不够。比如相关游戏公司出台的保护未成年人的措施，只关注相关公司是否出台了相应的技术手段，却缺乏对技术手段达到的效果的评价。

李勇：这次出台的防沉迷政策比较全面，在落实账号实名登记制度、规范未成年人游戏时间和有偿服务、加强行业监管、探索实施适龄提示制度、引导家长和学校履行监护责任等多个方面都有所克制。这些政策的有效实施，需要行业主管部门、游戏企业、社会、媒体的共同努力和参与，形成政府、企业、社会的齐抓共管、共同治理。

如何准确区分游戏中的未成年人？

熊丙奇：“未成年人防沉迷系统”必须能够有效识别未成年人，否则这个系统将毫无用处。准确区分未成年人有两个环节。一个是注册过程。注册的时候会检查玩家的身份，每次登录都可以识别他的脸。这个账号必须匹配实名认证。二是平时打游戏的环节。

如果只有注册环节的审核，没有使用环节的认定，可能会有漏洞。如果未成年人通过自己的身份信息认证，那么系统可以根据相关措施建立防沉迷系统。如果他不是用未成年人账号上网，而是用成年人的在线注册账号玩游戏，游戏运营商根本不认可，这就会造成系统失效。

另一方面，如何防止未成年人使用成人账号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很多防止成瘾的措施基本上都是无效的。同时，一些游戏平台其实并不想设置这么严格的防沉迷系统，因为这可能会影响他们的收益，所以很容易出现不活跃的合作。

田丰：落实保护未成年人的措施主要有两个难点。一个方面是在技术层面，比如通过科技手段识别未成年人。目前一些大公司，比如腾讯，在这方面投入很大，在一些技术方面，比如人脸识别，已经达到了金融安全的水平。而一些小游戏公司只是走过场，相关部门的监管流于形式。另一方面，难度更大，即社会层面的措施，如何将技术与社会联系起来，让家长加入到保护未成年人的具体行动中来。

李勇：防止未成年人沉迷游戏的难点之一是如何辨别游戏玩家是否未成年人。针对这一难点，Youzu.com与业内其他厂商和运营平台合作，探索有效的方法，比如通过人脸识别、游戏内数据判断等多种技术手段，更准确地识别未成年人。这些措施将使制造商更容易采取相关措施对未成年人进行有效干预。

崔：目前行业面临的共同问题，也是腾讯近年来着力的方向。有三个层次的问题。

第一，认证，这是防沉迷生效的基础。我们在2018年下半年升级了卫生系统，率先接入了公安数据实名验证。用户需要提供真实身份信息，通过验证后才能进入游戏。这使得我们的系统能够根据用户提供的信息准确识别未成年人，使卫生系统的限时策略有效。

其次，在身份验证的基础上，部分未成年人仍然使用父母实名验证的设备，或者借用其他成年人的身份信息，从而隐瞒设备另一端的实际使用者为未成年人的事实。我们曾经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基于疑似未成年人的游戏内行为和游戏内行为的数据挖掘能力，在游戏中测试财务级的“人脸识别”技术。对于疑似未成年人，启用“人脸识别”功能，成功发现部分冒用成人设备和身份的未成年人，将其纳入卫生系统保护范围。

第三，很多声音认为直接调用移动端摄像头的人脸识别技术应该被广泛推广，但为了保护用户隐私，我们不允许腾讯游戏轻易使用这种技术能力。

如何看待限制？

游戏时长和充值标准？

熊丙奇：前提是建立完整的防沉迷系统。如果这个制度不完备，那么其他的限制性措施就无法实施。

田丰：即使是同样的消费限额，对于不同社会阶层的家庭，其经济和社会意义也是不同的。比如，对于一些发达地区的富裕家庭来说，400元只是零花钱的一小部分，而对于贫困地区的贫困家庭来说，400元可能就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我认为)正确的做法是出台相应的规定。比如在识别出未成年用户后，如果消费超过一定金额，要求公司联系家长进行确认。如果无法确认，必须关闭相应账号，退回钱款，否则游戏公司将受到相应处罚。这有利于公司利用技术手段与家长形成联动，而不是简单的单方面限制。

李勇：有必要对未成年人玩游戏时长和充值金额进行限制。相关政策的出台，为广大游戏公司和游戏运营平台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标准，使得防沉迷措施更具可执行性。同时，从游戏时长和游戏充值两个维度对青少年用户进行限制和保护，相当于双管齐下，通过各种监控手段，引导青少年健康地享受游戏带来的快乐，为他们的成长创造更健康的环境。

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

还需要做什么？

熊丙奇：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首先要建立完善的监控体系。我们应该结合中国的国情来构建我国的游戏分级体系。这种分级不是为了保护成年人的利益，而是从未成年人的角度来明确哪些游戏可以让孩子玩，哪些不可以。

其次，不能让防沉迷系统形同虚设，要堵住未成年人用成人账号玩网络游戏的漏洞。

第三，需要学校、家庭、社会的共同努力。多给孩子游戏之外的娱乐，培养他们的兴趣，让他们知道游戏之外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广泛的兴趣也有助于他们的健康成长。

此外，家长在孩子玩游戏时要加强监督和引导，培养孩子良好的上网习惯，培养孩子的自我管理能力，引导孩子识别网络上的一些不良信息。这样，即使孩子成年后脱离了父母的约束，也不会出现沉迷网络游戏的问题。

田丰：未成年人保护的关键是政府、企业、社会要形成合力，而不是政府单方面出台各种限制性政策。从某种意义上说，政府监管部门应该充分利用企业和社会力量的参与，比如成立行业协会指导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建立行业标准，成立未成年人保护专家和家长联席会议监督评估相应措施和标准是否可行，动员更多的社会资源参与进来。

李勇：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行业主管部门、游戏研发机构、网络游戏公司的广泛参与和全力配合。d公司、运营公司、社会各界和媒体。比如，相关部门和学校需要对未成年人进行深入的教育和引导，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的每一项工作的顺利进行都需要家长的全程参与。我们也希望在行业内进行更多的交流和探讨，采取更有效的措施保护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

崔：我们之前也做过一些措施，比如实名验证、时间限制、不玩、人脸识别等，甚至对游戏做了适龄要求。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通知》的出台对我们今后的工作有了更明确的指导，我们将在过去探索的基础上积极响应，尽快落实相关要求。

新京报记者秦澈编辑李校对

qinche@xjbnews.com